坑不填完不改名

我发现
我喜欢让乐乐打大孙的脸
emmmm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Case.1今我来思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张佳乐觉得全身轻飘飘的。
像没有重量一样，他仰面朝上，闭着眼睛。上面是暖暖的光照下来，他的身子越飘越高，越飘越高…
“张佳乐！”
一声怒吼把他从高空一把拽了下来，蹦极一般拽回了自己的身体里。心脏和坐了趟过山车一样开始剧烈搏动，他喘着气，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恐惧一同涌上心头。
“你差点就回不来了！”孙哲平见他终于醒了，停下了拍他脸的动作。
“出来了没？”
“问到了，走。”

两人并肩走着，孙哲平说着自己睡过去后发生的事情。
张佳乐的方法奏效了，余菲菲很快就出来，听说对方要帮助自己完成心愿，立马就同意了接受帮助。
“她心愿是什么？”
孙哲平在一扇门面前拉住张佳乐，没回答他的问题，径直打开门走了进去。
“…！”张佳乐吓了一跳。周围全是蔓延的藤蔓和植物，还有鸟鸣和溪水流淌的声音，若不是那些爬山虎还老老实实趴在墙壁上露出一扇落地窗， 张佳乐真的会以为自己到了室外。
“你好。”从高耸的树上小屋跳下来一个带着帽子的人，临近地面的时候突然减速，稳稳落在了地上。
“我需要稳固灵魂的药。”孙哲平开口也不客气，直奔主题。
对方习惯了他的交流方式，背过身开始在草丛里面寻寻觅觅。最后他摘断某植物一小片方形叶子，递给孙哲平。
“记账还是现付？”
“记账。”孙哲平又递给张佳乐，“吃了吧。”
“这什么？”
“稳固灵魂的药，给灵魂太轻，爱出窍的人制备的。”那人突然出现在张佳乐面前，眯着眼睛打量着他，“你就是张佳乐？”
“是。”
对方睁开眼，张佳乐这才发现他两只眼睛大小不一。左眼不仅大了些，里面似乎还有一些模模糊糊的东西。
“另一个灵魂是女人？”
“对。”张佳乐两次都只回答了一个字，却又不知道怎么往下接话，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给他观察。
“王杰希，我们赶时间。”孙哲平插进两人中间，推着张佳乐往外走，“你要研究之后回来给你再研究。”
“你没必要这么急。”王杰希话还没说完，两人已经推搡着走了，他叹了口气，又抬眼看了眼远去的人，左眼有点点蓝光流转起来，立马又消失在黑色的深邃之中。
“…”
他看见了不可思议的场面，“今后有人管着你了。”

“她愿望是什么？”
张佳乐一路被他带到一辆轿车上，扣上安全带的时候才想起来问他。
“想和她家人好好告别。”
“啊？”
“她在外地工作，抽空赶回来，遇到了车祸。”
张佳乐感觉到自己心脏突然被揪紧了，他知道那是不属于他的悲伤，却一点点从左边肋骨里蔓延出来，让他完全沉浸在了绝望之中。
“她听见了。”
孙哲平看着张佳乐被影响到快要流泪的面庞，听见他在身边开始小声呜咽起来，出声提醒，“抽屉里有纸巾。”
被影响的普通人，孙哲平见过不止一次。有被夺舍之后残存着意志挣扎的，也有站在灵魂周围就被情绪感染的，大多都是这个情况。
他庆幸着张佳乐体内那只主要只是传递了悲伤，没有什么暴虐的冲动和动作。只是看着一个大男人在旁边哭哭啼啼，实在是让他有些难受。终于听到对方哭到声音都有些拔尖的时候，他拍了下喇叭，冲他说了句，
“别哭了！”
“对……对不起。”对方断断续续回答的时候孙哲平才感觉到了不对，他停下车侧头去看他，对方正惶恐地看着自己，眼底全是恐惧。
那不是张佳乐该有的表情，就算孙哲平和他只相处了这几个小时，也分辩得出来。
张佳乐眼睛还不住地流着泪，鼻子都被擤地通红。孙哲平这才好好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人，皮肤挺白的，胳膊腿比起自己都显得有些瘦弱，一看就不是个经常锻炼的人。
“余菲菲？你怎么出来的？”
“刚才张先生疼晕过去了，我就出来了。”余菲菲用着张佳乐的身体，忙擦着眼泪，“到了。”

孙哲平下车后紧跟着她，这儿一片是快要被拆迁的老街区。老旧的楼墙上写着狰狞的拆字，路上铺满了不知哪里落下来的碎石渣，一脚踩下去咔嚓嚓直响。萧条的地方，植物却长得愈发葱茏，楼梯旁栏杆上都是斑斑点点的绿色，台阶角落都贴着深浅不一的青苔。
余菲菲擦干了眼泪，说想平复一下情绪再上去，孙哲平催了两句，没奏效，只能在一边抽着烟等她恢复平静。他不爱等待，也没什么耐心，平时只爱接上去就直接打打杀杀的任务，一刀下去干净利落。这次的任务完全出乎他的意料，被突然甩锅，超过一半的人同意这个决定，他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。
眼前的余菲菲终于是止住了哭泣，开始絮絮叨叨起来。
她从小时候开始，一直说到去往另一个城市工作。好容易在大城市立足了，却因为工作常年在外不能回家。父母亲还有还在上学的弟弟总给他打电话，可再多的电话也不及家人的一次团聚饭。好容易凑齐了房子的首付，弟弟考上了那边的大学，她急切地回家想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，接他们一同过去，却不料最终连说出这件事的机会都没有了。
孙哲平仰着头抽烟，他和父母关系不怎么好。父亲和自己性格太像几乎见面就会吵架，母亲从小在外工作，从小到大对自己都是放养模式。这种对他来说有些黏糊的亲情，他真没什么体会。
这也是第一次听见别人的人生，他挠挠头发，掐了烟，“你甘心吗。”
这是句废话，甘心的话怎么可能还停留在这儿。
余菲菲看着那扇蓝色的门，却迟迟不肯伸手去敲。孙哲平抓住他的胳膊，上去干净利落敲了三下。
咚，咚，咚。

咔嚓。
门扣上了，余菲菲站在门前，靠着门又哭了起来。
“哭好了就走吧。”这次孙哲平没催她，“快天黑了。”
夕阳都快要被黑色的云卷走，留下了最后那丝红色的光，显得明亮地异常。
他们作为余菲菲的同事，在家里吃了餐晚饭，和她父母最后告别了。
“妈的菜还是那么咸，都告诉她少放点盐了。爸怎么又开始抽烟了，明明早就戒掉了……弟弟也是，干嘛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，平时最不喜欢我的难道不就是他吗……”
她又蜷缩着呜咽起来，孙哲平看着，上去拍了拍她的肩。他不知道这种时候该说什么，只能在一边等着，直到余菲菲哭得声嘶力竭。等到光亮完全被黑夜吞没，余菲菲总算是渐渐平静了下去。她擦擦眼泪，对孙哲平说，“孙先生，谢谢你。虽然你看起来很凶，但其实人特别温柔。”
“……”孙哲平觉得受不起这个评价。
“最后和他们说了声保重，也算是心愿已了了。我也该走了……”余菲菲站起来，往外走了几步。孙哲平跟着起身，刚站起来身边的人突然冲着台阶下倒了下去，他忙伸手捞进怀里，才没让张佳乐头往下栽了下去。
怀里的人像是眩晕后又恢复了正常，睁开眼看到近在咫尺的孙哲平，一拳头就呼了上去。
“你大爷！”孙哲平左脸被揍了一拳，暴跳如雷，“你搞什么！”
“孙哲平你隔我这么近干……”张佳乐话音未落，腰上的束缚被解开了，他感觉到自己重心不稳往后倒了下去。面前的人忙又夹紧了他的腰，把他重心拉了回来立即放手。
“不然你脑袋早开花了！”
张佳乐瘦胳膊瘦腿，打起人倒是不含糊。孙哲平只觉得嘴里满是血腥味，里面的牙齿都有些松动了。这个点附近的诊所应该都关门了，只能去大医院瞧瞧了。
张佳乐一副状态外的样子，半晌才把之前的事情整理清楚。他小心翼翼走到孙哲平旁边，非常不好意思地说，“兄弟抱歉，条件反射，我请你撸串赔罪怎么样？”
张佳乐声音是嘶哑的，昏黄的路灯下都还看得见他红着的眼睛。
虽然知道始作俑者不是他，但配上这幅抱歉的表情，孙哲平只觉得像自己欺负了对方一样于心不忍。
半晌，他转过去吐了个字，“成。”

——————Case 1. en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