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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双花】晨昏时刻(三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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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哲平咬下去的时候,感觉到身下的人狠狠颤抖了一下。
将接近脖颈的致命区交给对方,这让张佳乐有些恐惧。可想到对方是孙哲平,心里的不安却又没来由地少了几分。
血液顺着牙齿流淌出来,孙哲平贴近了舔舐着,吮吸着。孙哲平对血液没什么要求,不像有的吸血鬼如美食家一样挑剔。但他品的出张佳乐的血液也算是上等,微甜中带着苦涩,和曾经喝过的美酒一样的味道,还带着一股他很久未曾触碰过的气息,阳光的气息。
他有些贪恋这个味道,又咬深了些。张佳乐的头发在自己额头磨蹭着,熟悉的气息混着新鲜的血液味让他欲罢不能。在他还想多汲取一点的时候,身下人的呼喊突然让他回了神。
“大孙…大孙!”
他猛然放开张佳乐,对方眼里充满了惊恐。他喘着气什么都没说,不肯和孙哲平对视,僵持一会儿后有些眩晕地歪过头,又一次沉睡了过去。
孙哲平吸取的血量早就超过了安全区。吸血鬼为了保持血液来源,会克制每次从血仆那里吸取的血液。孙哲平突然想到晚上布鲁克吸干的那具女子,顿觉一阵后怕。
张佳乐的呼吸有些微弱,面色苍白了一些。孙哲平摸摸他的额头,猜测他可能是贫血了。这些天张佳乐的伤口就没好过,加上这样一出,恢复起来也得几天了。
他怎么就一时鬼迷心窍答应了张佳乐。
睡梦中的张佳乐又想翻身无果,孙哲平看着他,轻手轻脚解开了他身上所有的束缚,脸上是再见后不曾显露的温柔。

张佳乐觉得自己被俘虏后,除了吃就是睡。
他总是从梦中惊醒,床头一直备有食物。孙哲平时而在,时而不在,他自己就着或冷或热的牛奶吃着面包,吃完继续睡,睡饱了再起床吃。到最后,他看到面包都有些想吐了。
神经一旦放松,就难以控制了,五年的积累让反弹更为强烈。张佳乐浑浑噩噩睡了很长一段时日,思绪终于开始恢复清明。
最后一次从睡梦中醒来,身上的外伤已经好了不少,惊人的恢复力让他在平静的睡梦中修复加速。他试着活动了一下身躯,缓慢走路和基本动作都没问题,但弯腰和发力都会引起一阵闷痛。
手脚在孙哲平上次吸血之后就放开了。张佳乐想起身去看时间,自己的手表早在被抓的时候就被取掉,他在房间里翻箱倒柜,也没能找到能够表示时间的机械。
房间外总该有吧,到房门的距离还没走到一半,一旁的棺材突然打开了。明显睡眠不足的孙哲平从里面出来,一脸不爽地盯着他。
“你太吵了。”他说。
饶是知道吸血鬼在棺材里睡觉的张佳乐,看到这一幕也有些震惊。
“距离我被抓几天了?”
“三星期,整,现在黄昏时刻。”
孙哲平也到了活动的时间,打了个哈欠,起床更衣。被吵醒的缘故,他的语气有些不太友善,“恢复得怎么样了?”
“还不能剧烈运动。”张佳乐有些吃力地坐下,叹了口气。孙哲平立马上前捏了捏他的肩膀,后者舒服得闷哼了一声。
这个动作还没结束,两人就尴尬起来。
张佳乐一叹气,孙哲平就会捏捏他的肩膀给他舒缓舒缓。这本是个习惯性动作,在现在的他们中间只剩下了尴尬。
张佳乐想着自己和孙哲平上一次对话说了什么?哦,吸他的血。不对…是他会亲手杀了他。
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的这个人。
“做你该做的事情。”孙哲平看穿了他的念头一般,“我也做我该做的。”
“你该做的?”张佳乐句尾有些上翘,语气里满满的嫌弃和憎恶。
孙哲平蹲下来,摸着他脖子上自己留下的牙齿印,那儿已经基本愈合,留下就了一个小小的红色印记。
“张佳乐,我不想和你吵。”
“现在不管什么事都放一边,你需要养好身体从这离开,我会保证你在城堡里的安全,但我需要和你做个交易。”
“什么交易?听起来我不能拒绝。”张佳乐嗤笑一声,这明显是没有选择的独木桥。
“成为我的血仆。”
荒谬。
张佳乐终于忍不住笑出声,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戳中了他的笑点,让他笑得放肆又心酸。
“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,孙哲平。”
“你没有选择。没有血仆印记的人在城堡里和一般人无异,你知道被吸血鬼围攻的下场。”
血仆印记。张佳乐并不太明白那是什么,他只知道让自己成为吸血鬼的奴隶,有违自己的信念。
“血仆印记可以宣誓我的主权,在城堡里没人敢对你动手。只是印记需要用吸血的方式来维持。”
“不可能。”张佳乐再次回绝。
“你自己好好想想,别再一股脑拒绝。”孙哲平扔下一句话把他锁在房间里,“答应之前你不能离开这儿。”

这家伙笃定了自己会答应。
张佳乐的笑容在他离开的时刻全部收回。他知道孙哲平不会对自己做什么,正如孙哲平也知道他不会真的意气用事。
打上一个可以消除的印记,保证自己的安全,确实是张佳乐现在最好的选择。
他需要安全回组织去,也需要趁这个机会深入敌营,了解第一手资料。有了血仆的身份,他可以在城堡里穿行自如,这个选择对他百利而无一害。
“大丈夫能屈能伸,回来打死你丫的。”他对着空气挥拳,目光突然凝重下去。
回来…就该针锋相对了。
明知会如此,孙哲平依旧要给自己这个选择。他言语间又仿佛没有考虑那么多,张嘴闭嘴都是为了张佳乐养伤的安全。
这么长时间过去,在这理不清剪还乱的关系里,孙哲平依旧不忘记首要保证自己的安全。
“烦死了,这个人。”

这是第二次,张佳乐被冰冷的牙齿穿透皮肤。
刺疼传来,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往外流逝着,只能下意识紧紧抓住孙哲平的衣袖不放手。被咬的地方从痛变得酥酥麻麻的,不一会儿又灼热起来,转换成了烫的惊人的热度。
等到热量消退下去,他知道印记也差不多完成了。孙哲平扶着他的腰,松开了嘴。
他的尖牙还没收回,露在嘴角边带着一丝血迹。他按住张佳乐刚刚被咬的地方,在他询问的目光里回了句止血。
那么小的两个伤口能有什么血,但孙哲平就是执拗地要给他按住。他察看伤口的时候,两人的距离近到藏不住什么秘密。吸血鬼是没有呼吸的,张佳乐一个人的气息打在两个人中间,循环着又流回他的肺里,让他有些窒息。他看见了孙哲平眼眸里藏起来的情绪,在他低眸的一瞬间,压箱底一般突然翻滚出来,在张佳乐眼里慢慢化开。
他们是恋人。
五年前,他们来不及告别,更没有机会说分手。五年后的重逢,突然的音讯和冲击打磨着两个人,两人默契地避开了这个话题,谁都没提及这段感情。
一切在这近在咫尺的距离之间消失殆尽,作为恋人的他们经历了重逢的喜悦,劫后余生的庆幸,和能够拥抱彼此的可能性。这一切都足以张佳乐突然兴奋起来。
即使这只是这一瞬间,忘掉所有不可能以后的一点错觉。
然而他依旧站在这儿,在这个昏暗的房间里,吻住了这个阔别五年的恋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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